复杂性
03
窗外的细雨淅沥地下，雾蒙蒙的像是覆上了一层薄纱，而在那薄纱下笼罩的阴郁和冷冽，让人感觉似乎整个儿陷入深入骨髓的迷茫。
哈利套上斗篷，露出明显睡眠不足的面孔，无精打采地爬出了胖妇人肖像。
“嘿，哈利，你看起来真是太糟糕了。”罗恩看着胖妇人旋转着阖上，皱着眉看了一眼哈利，“去霍格莫德害得你兴奋得睡不着吗？”
说着，凑上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说实话，我也是！你知道，但我昨天写完斯内普的论文就困得不行，我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和那根本无关，哈利想起噩梦中伏地魔猩红色的双眼，情不自禁得哆嗦起来。
“是啊，毕竟这是本学期难得一次的旅行，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破釜酒吧喝上一杯。”哈利惨白的脸上挂起并不真心实意的微笑回答道。
他们走过长长的过道，两边矗立的铠甲像士兵那样严整肃穆，就好像号角一旦吹响，他们就拥有肉身能够揭竿而起直入敌营。
罗恩走上前，忍不住摸了摸其中的一把佩剑，“哈利，你看，这好像是把真货，这上面镶嵌的蓝宝石应该能买一把火弩箭。”
哈利也摸了一把那块宝石，“我觉得这是绿松石，在宝石当中相当贵重，买10把火弩箭绰绰有余。”
罗恩张大了嘴，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那我们拿一块怎么样？我是说这么多铠甲和宝剑需要料理，应该没人注意到丢了一块儿吧。”
哈利拍掉罗恩流连抚摸玉石的手，催促道：“我劝你别随随便便打这种主意，这很不道德，再说我们快赶不上早饭了。”
“你们可真慢，去霍格莫德村又不是第一次，怎么搞得好像通过了最终考核一样，兴奋过头，是不是？”赫敏看着在她左右两边坐下来的两人。
“别提了，我们这是正常反应。你想想自从我们升上五年级后，别说是魁地奇训练，我们几乎整个学年都没出过教学楼。这次去霍格莫德村我们当然得深思熟虑地计划怎么好好玩玩，彻底放松一下。”罗恩咬了一口抹了果酱的手撕面包，边咀嚼还不忘继续絮叨，“赫敏，你的果酱抹的太不均匀了，我根本沒尝出覆盆子的酸味。”
“看在我给你们两个迟到的家伙拿早饭的份上，你也得心怀感激。我是说我帮你们在面包上抹上果酱已经是最大限度保证了你们的利益，你不能这么挑剔，罗恩。”赫敏不满地抛给罗恩一个白眼，谴责罗恩的知恩不报。
旁边一波一波的学生用完早餐从他们身后经过，都在讨论着去霍格莫德村能够买到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泡到什么样儿的妞和会发生什么令人津津乐道的趣事。
“你说这次我能不能把鲍尔约出来，在哪个角落亲热一番？”塌鼻子的赫奇帕奇学生问旁边的朋友，那个小眼睛矮个子噗嗤笑了出来，“就你，得了吧，哥们，你看看她对你的态度。”
哈利、罗恩、赫敏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后面，罗恩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抹了一把嘴巴，“赫敏，我们或许可以……”
赫敏瞥了罗恩一眼，欲言又止地和哈利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想都别想，我们只是朋友，你懂我的意思。”
幻影移形——噗的一声，他们已经站在霍格莫德村内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主路上偶尔能够听到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的笑闹喧哗以及远些地方叮呤当啷的门铃声。
“我们先去喝一杯，然后随便逛逛。”罗恩走在前面，悠游自在地回头对哈利和赫敏说。
“可我们才吃过早餐。”哈利摸了摸鼓胀的肚子，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饱嗝。
“罗恩，你怎么对吃东西这么上心，人不单单是为了吃而活着。哎，算了。”赫敏皱起眉头，不满地叹息。
破釜酒吧里面依然人声鼎沸，人们挨着彼此坐在桌边开怀畅饮。最里面一桌靠窗的客人安静地看着满场嚷嚷着的酒鬼，偶尔端起手边的黄油啤酒装模作样的喝上一口，他的兜帽没有拉得很低，只是潦草地遮了个大概，而在他对面的男人整个人笼罩在斗篷里，阴沉得像一潭死水，戴着的兜帽压下来遮住大半个脸，连表情都看不真切。
当哈利三人来到门口，兜帽男人极小心地掀了掀嘴唇，不动声色地蹦出几个音节，窗边的男人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转过身看着门口，此时哈利和罗恩他们早已找到一张油腻腻的桌子坐下，带着探究与好奇打量着这个暌违一年的地方。
“你是不是想暴露自己，你这只蠢狗。”斯内普压抑着胸腔中的愤怒，极力克制着自己对西里斯施咒的欲望。
“你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早就使我们暴露了，斯内普。”西里斯几乎是带着愉悦的口吻说道，在格里莫广场待久之后的后遗症让他有股莫名其妙的自信，说到底，很大程度上西里斯就是个自负的家伙，现在他正用呷呢轻佻的眼神看着斯内普用力捏紧拳头，而后者忍无可忍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耐人寻味，视线转到斯内普紧抿的唇线，西里斯报复似的笑出声来。
04
哈利朝角落的那桌阴郁客人多看了两眼，带着些许不确定，小声地向赫敏和罗恩传递信息：“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教父的笑声，你们说，他不待在格里莫广场，跑来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是不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赫敏闻言看了看纷扰嘈杂的周遭，在肆意随性的调笑打闹中摇了摇头，挑眉摇头否定：“不可能吧，这么吵怎么可能听得见那么远的距离发出的声音，哈利，你是不是过度想念小天狼星所以产生了错觉？”
罗恩不置可否地灌下一大口酒，满足地拍了拍肚皮，“这有什么难的，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哈利递给赫敏一个眼神，赫敏会意地压低了脑门，用唇语告诉罗恩他们要进行讨论，而罗恩不明所以地来回扫视着同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哦，抱歉，我们现在怎么办？”三人一时都没有吭声，哈利也凑过去微微低下脑袋，他的玻璃镜片在热气腾腾的屋内起了一层雾气，他不得不用袖口擦拭着，“万一他们是伏地魔的人怎么办？”
“你是说食死徒们也在破釜酒吧？”罗恩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哈利。“那要傲罗们有什么用，食死徒光明正大地进出酒吧，而且与我们相处愉快，这大概是个惊天大奇闻。”
“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罗恩，你想想我们在二年级就使用过复方汤剂闯入魔法部，万一他们也使用了复方汤剂变成了普通巫师，我们根本无法辨别真假，但我想傲罗们总有办法能够区分，或许他们真的在暗中谋划一场杀戮。”赫敏用指甲划拉着凹凸不平的桌面，用灼热的视线盯着罗恩和哈利。
酒吧另一头，斯内普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兜帽遮住脸，这不免又惹得西里斯一声嗤笑，西里斯毫不在意地放下酒杯，抹了抹嘴巴，叹息似的出了一口气，紧接着一个饱嗝溢出喉咙，斯内普厌恶的视线从那黑洞洞的帽子底下射来。
西里斯放下几个金币，先一步走出熙熙攘攘的人群。斯内普跟在后面，尽量避开和任何人的肢体接触。
街道上的巫师们手中拎着刚刚收获的新奇玩意儿，小孩子们蹦蹦跳跳，时常爆出尖叫或大笑。猫头鹰透过橱窗玻璃看着街道，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从门口出来后，西里斯和斯内普就向着两个方向各奔东西。西里斯边走边仰望晴空，眯缝着眼睛感受了一下霍格莫德村的新鲜空气，咒骂了一句鼻涕精的懦弱，当他的尾音刚消失的一刹那，西里斯就清晰地察觉到了附近的混合着杀意的气息。西里斯拖沓着步子拐到一条湿漉漉的小巷子，巷中的三个人同时机警地抬起头，为首蓄着浓须的高个儿男人站直了身子，一副防备的样子。另外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站在男人的左右。
西里斯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跛着脚走，动作僵硬而迟缓，那三人却仍旧没有放下警觉，他们紧紧地盯着西里斯的一举一动。